2009年12月16日

偏挺Painting?繪畫已死?在台灣。

李俊賢(高苑科大藝文中心主任)(典藏 今藝術207期2009年12月號)


「繪畫已死」和「上帝已死」一樣,做為一種「言說」、「說詞」,是一種觀點下對現象的瞬間反應,卻不應該成為「迅猛龍已滅絕」、「台灣雲豹已絕種」般的實質現實記述。「繪畫已死」是「外來語」,某種程度上和Nike運動鞋標榜的「just do it」很像,足以激起一些情緒、想像,卻不應該因此所有事情都「just do it」。


有限的關鍵詞彙

不過,從台灣的學術議題市場觀察,「繪畫已死」又好像真的一樣,不太有人談繪畫;有在談的,用的多半是古代的語言。那種語言模式下的談論,以非常有限的詞彙框限了討論的深度和廣度,也無法把當代情境帶入討論。如此的討論,在當代學術議題市場的空間很小;因為在學術議題市場上不被看到,看起來就真的很像「繪畫已死」。

台灣青少年常說:「沒有知識也要有常識,沒有常識也要看電視,不看電視也要會查關鍵字」。「繪畫」存在當代,目前台灣用於討論「繪畫」的關鍵詞彙則相當有限,關鍵字不多,某種程度上確實反映了當下台灣「繪畫已死」的狀態。

目前台灣用於討論「繪畫」的關鍵字,仍多延續日據時代第一代台籍藝術家的語言,所觸及的多半為空間形式和傳統材質課題,較有當代意識的討論,會關注到「繪畫」中的符號,也會有相關語言;而對於發動「繪畫」形式的「身體」的相關語言則幾乎付諸闕然。


身體性討論的闕如

「繪畫」是非常「身體性」的藝術表現方式,也因為其本質的「身體性」,又被辯證出「完全身體性」、「去身體性」等各種「繪畫」表現的可能性,如此寬廣的表現領域其實存在著大量語言介入的空間,尤其是在台灣;然而與繪畫的「身體性」有關的語言,或許從表象上解讀過於「本能」,好像和藝術的「學術感」不好相容,就很少被包容為「藝術學術」的語言,因而使「藝術學術」的語言缺少了「身體性」的部分,也使這種「藝術學術」的討論,有時不能達到「繪畫」的本質部分。在此以資深藝術家陳銀輝為例:其作品由「繪畫」的「身體性」角度解讀,或許更能看出特色。陳銀輝創作以油彩繪於畫布為主,使用的符號不多,而在創作的「身體性」部分,大量運用「凸」和「魯」的技法,形成畫面中的乾澀感,也成為其創作的特色。而「凸」和「魯」比較像「一台車凸全台灣」和「魯拉拉、魯拉拉、魯拉魯拉咧」,好像無法成立為學術語言,因而也較難由「身體性」的觀點深入其創作本質的部分。


「語言」(廣義的語言)是一切的承載體,「沒有語言,沒有人知道自己已進入戀愛狀態」,台灣棒球如果沒有「二縫線」、「四縫線」、「車布邊」、「紅中」、「inside out」、「放球點」……那麼多相關語言,觀眾只是看到一些球員跑來跑去。透過語言,觀眾才得以進入棒球的本質,大量的棒球語言,使這種運動有了多樣的層次,成為一個豐富的世界,也吸引了大批的群眾參與。

因此,台灣的「繪畫」應該還沒死,只是符合當代情境的相關語言太少。

本文源自今藝術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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